“當然了。”

念兒信誓旦旦的點點頭，說起來簡直就是得意洋洋：“媽咪這麽漂亮，有人喜歡很正常啊！而且連葉阿姨都幫忙過好幾次，可是媽咪都沒有去……她總是說一個人挺好的挺好的。”

“爹地。”念兒擡起頭，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忽然開口問道：“你為什麽不要媽咪啊？”

霍晨皺著眉頭，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孩子這個問題。

他擡頭看著廚房裏走動的身影，輕輕的沈了一口氣將念兒抱在懷中：“那爹地現在追回媽咪，會不會太晚了？”

“那爹地為什麽要追回媽咪？”念兒仰著頭，像個小大人一樣認真嚴肅：“是因為我嗎？還是爹地還愛著媽咪！婷姨說，媽咪其實不想回來的，她害怕會失去我。爹地，你可不可以答應我，如果媽咪不喜歡你了，你也不能把我從她身上帶走。念兒不能沒有媽咪……。”

霍晨伸手刮了刮小家夥的鼻子：“嗯，爹地保證把媽咪追到手。而且你相信爹地，媽咪的心裏還有我的，不然那麽多人追她為什麽你媽咪都不同意呢？你說對不對！”

念兒很沒有出息的被說動了：“好像也有道理。”

廚房裏，顧思涵折騰了好久都沒有出來。

念兒都已經累了，迷迷糊糊的點著腦袋要睡覺了。霍晨看他這個樣子，就小心翼翼的抱著他進了房間，然後放在床上，替他蓋好被子。

他靜靜的看著小家夥的眉眼，真的很像自己，一顰一笑連說話的語氣都很像。

雖然不少人都建議去做親子鑒定，可是霍晨不想這麽做。

如此一來，受到傷害的人只會是孩子和她。

自己的孩子，即便沒有親子鑒定，他也能夠確認。

低頭，他輕輕的吻了吻，起身就準備關門。就看見顧思涵站在門口，眼神微動。

四目相對，她卻很快的移開視線，低聲說道：“既然念兒已經睡了，霍先生就請回去吧。”

她的逐客令說的很清楚，可是霍晨卻假裝沒有聽見似的走出去。從她的身邊路過，然後在飯桌前坐下來，自顧自的拿起筷子說道：“我肚子餓了，既然飯菜都已經煮好了那就在這裏吃吧！不是要感謝我嗎，這頓飯就當做感謝了。”

既然霍晨話都這樣說了，顧思涵也不好說什麽，只能點點頭。想了想，還是過去坐下，盛了一碗飯遞過去。

客廳裏氣氛怪怪的，顧思涵覺得自己連吃飯都不敢發出聲音來。更加不敢擡頭去看對面坐著的霍晨，一口一口的吃著飯，完全忘記了桌面上還有菜。

霍晨忍不住淡淡的微笑，親自夾了菜嘗了一口，頓時目光就一亮。

幾年沒見，手藝竟然這麽的好，和以前簡直完全不一樣。

“吃吧。”他伸手夾了菜往顧思涵的碗裏飯：“白米飯有那麽好吃嗎，還是你對自己的手藝不放心？”

顧思涵就咽了咽口水。

“放心吧，我已經嘗過了。味道很好，很美味，我也很喜歡。”他說的話風輕雲淡的，帶著淳淳笑意；很溫柔，像一道風。

不時的說著，又往顧思涵的碗裏夾菜。

這個舉動可把顧思涵給驚得，立馬就把碗往自己面前一挪：“謝謝，我自己會夾。”

“那你夾吧。”霍晨拿著筷子，一本正經的看著她；竟然真的要親自看她夾了菜才甘心。

顧思涵眉頭皺了皺，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就真的把筷子伸了過去，隨便夾了菜放在了自己的碗裏。

霍晨很滿意她的這個動作，這才拿起自己的筷子繼續吃飯。

兩個人默默的，都沒有說什麽話。

卻似乎並不怎麽尷尬。

過了許久，飯都吃的差不多了，霍晨才忽然開口說道：“下午你去找溫卓然，念舊就暫時交給我吧！”

“啊？”顧思涵一驚，擡頭去看他。

“放心，我不會拐帶跑的。”霍晨怕她尷尬緊張，並沒有目光直視過去，而是靜靜的喝了一口水：“念兒是你的孩子，也是我的孩子。等你談完事情，再來公司接走她！”

顧思涵不太樂意：“我想還是不用了。念兒我回……。”

“繼續讓他在托管所嗎？”霍晨接下她的話：“現在全程估計都知道他是霍晨的兒子了，那個地方你確定能放心的交給那裏的老師？我想念兒，也更加願意和我在一起……還有，他已經不小了，你始終帶在身邊也不是辦法，總是要去學校的。”

顧思涵默默的低頭沒有說話。

念兒讀過一年幼兒園，但是似乎不太能融入那個氛圍內，每天回來都似乎有很多的心事。

而好一點的學校，都要求有戶口等條件。

可是念兒出生在西雙版納，而顧思涵的戶口也在江城，所以讀書也就成了一件麻煩的事情。

而這些年，她也就一直帶在自己的身邊，竭盡所能教會孩子自己所會的一切。

霍晨的話，像是警告也像是是提醒。

“杜小姐懷著身孕，自己也有孩子……難道你打算一直麻煩她嗎？又或者，在江城你有更好的值得托付的人選？”

沒有，一個都沒有。

顧思涵沒得選，在江城長大，可是在這裏卻沒有幾個真正能夠交心和信任的朋友。

而杜婷現在懷著身孕，行動也不方便……照顧一個已經是吃力了，再加上念兒恐怕也不好。

她正要點頭答應，外面的門鈴忽然就響起。

能夠知道這裏的人不多，光一想她就知道是誰了。

顧思涵站起來正要去開門，霍晨的腳步卻更快，放下手中的水杯就大步而去，十分利索的打開門。

“思涵……。”溫卓然特地帶了螃蟹過來，話還沒有說出口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全部不見了。

很意外霍晨會在這裏，表情瞬間就帶著溫怒。

霍晨卻笑意冉冉，十分熱情的說道：“卓然，是你啊。快請進，我們正在吃飯，你要一起嗎？她的手藝很好，你應該還沒有嘗過吧？”

他簡直就是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男主人公，笑不露齒卻笑裏藏刀，每個字都說的溫卓然表情猙獰。

“卓然。”顧思涵趕緊過來，立馬說道：“霍先生只是幫我一個小忙，路過這裏而已。你不是說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嗎，怎麽現在來了。”

溫卓然一聽霍先生三個字，臉色才好看了幾分。

大步進了門將螃蟹放進廚房，才溫暖的淺笑著說道：“念兒不是說想吃大閘蟹嗎，所以今天就送一點過來。小家夥呢，又睡著了嗎？”

“嗯。”顧思涵點點頭。

猶豫了一下，才大步走到霍晨的身邊擡頭說道：“霍先生，飯已經吃了你可以先離開了嗎？我和卓然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……。”

“是啊。”溫卓然也上前得意洋洋的說道：“你在這裏，很多話我們都不方便談！”

他還不知道顧思涵要說什麽，對霍晨說話所以也充滿了敵意。

霍晨卻很淡定的點點頭：“當然。”

簡單兩個字，他就真的沒有在糾纏，而是頭也不回的轉身就離開。

門被關上，顧思涵還微微有點出神。

五年不見，他也變了那麽多嗎？

是不關心不在意還是無所謂？

“思涵。”溫卓然很高興顧思涵下的逐客令，在她身邊說道：“你現在這麽做是對的。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，你和他之間始終不可能。我很高興，你能看的開，這簡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我希望，你以後就不要和他單獨見面了……你知道我的，其實我……。”

“卓然。”

顧思涵打斷溫卓然的話，知道他後面想說什麽。

可是，不管是誰，顧思涵都不想有太多的牽扯。

她繞過溫卓然的身邊，在沙發上坐下來開口徑自問道：“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，希望你坦白的告訴我！”

“什麽事情這麽嚴肅？”溫卓然在她身邊坐下：“你是想說你爸爸的事情嗎？你放心吧思涵，我已經在做各方面的工作了，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就會有消息。”

“的確是和我爸爸有關系。”顧思涵回頭看他，眼神中帶著探究：“不過我今天已經見過我爸爸了。卓然，你坦白告訴我……我爸爸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系？”

溫卓然的臉一變，手心就一緊：“你為什麽這麽問？是霍晨告訴你的還是……。”

“是我爸爸親口說的。”顧思涵沒有隱瞞，神情嚴肅：“所以我想知道在這件事情中你到底扮演了什麽樣子的角色，我爸爸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系。你明明什麽都知道，為什麽卻不肯告訴我呢？”

“那你都知道什麽了？”

溫卓然站起來，走到陽臺，忽然從褲帶裏拿出一支煙來想要點燃。他猶豫了一下，又很快的放了回去。

“我不知道你竟然還抽煙。”顧思涵大步跟上去，對於溫卓然她知道的比霍晨還要少；也許從始至終，也頂多算是一個朋友：“我什麽都不知道，所以等你親口告訴我。爸爸說，舉報他的書信是你發的，甚至還添加了很多莫須有的罪名，是真的嗎？”

看溫卓然沈默，顧思涵就知道父親說的沒有錯了。

她咬著唇，怎麽都理解不了：“你為什麽要這麽做？卓然，如果我們還算是朋友的話，你就……。”

“我這麽做是在救他！”溫卓然回頭，打斷顧思涵的話，一字一句說的落地有聲：“如果我不這麽做，你父親就會一錯再錯會牽連更多無辜的人。思涵，你是他的女兒，你敢說你不知道你父親在背地裏貪汙受賄的那些事情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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